網站首頁 國小作文 國中作文 高中作文 體裁作文 英語作文 原創專區作文
當前位置:作文營 > 八年級 > 小説

SOMEONE 一3000字作文

欄目: 小説 / 發佈於: / 人氣:5.72K

有些人,有些事,已經消逝在孩提時代。記憶已經模糊,但我們並沒有遺忘,只是將這些傷痛、這些歡笑,緊緊地緊緊地埋在內心最深的地方,只是想要讓它成為永恆。

SOMEONE 一3000字

許樹錚是一個白淨的男孩,而蘇辰末是一個粗獷的男孩,我是一個灰色的女孩兒,我們三個在我還沒有記憶時,就相聚在温婉的江南,這個古老的小鎮。

那時的天空還沒有被灰塵矇蔽,那時候的河水還沒有凝滯不前,那時候的田野還沒有變成公路,那時候的我們還沒有天各一方。

One

十五年前,當我還在媽媽肚子裏安然漂浮着絲毫理解不了她那顆心臟的律動時,他的媽媽蘇阿姨笑着指着我媽媽的肚子問二歲的他:“辰末,你希望安阿姨肚子裏的是弟弟還是妹妹呢?”那時候的他還是個小黑蛋,他睜大亮晶晶的眼睛,露出雪白的牙齒,莞爾一笑,説:“當然是妹妹了!”還沒等蘇阿姨問為什麼,他狡黠的大喊一聲:“那我就是哥哥,可以保護妹妹了!”然後就不好意思的躲到了桌子下面。

那是一個温暖的午後。

也許在那個時候,我和他的命運之線就註定要纏繞在一起。或許每一個繁星滿天的夜晚他都在默默許願,或許每一個旭日初昇的時刻他都在憧憬,或許每一個淅淅瀝瀝的雨天他都幻想着妹妹的身影。也許是上蒼憐愛小小的他,我是一個女孩兒,但也許又是上蒼的考驗,在那個世紀的最後一天,我姍姍遲來。

我出生於1999年12月31日。這一天意義非凡,這是20世紀的最後一天,是這個逐漸顯現出科技飛速發展的世紀的最後一天。

我所記住的日子。1999年12月31日、1949年10月1日、2009年3月17日。前兩個想必大家都明白,而最後一個,就是蘇辰末出現在我和許樹錚面前的那天。

那年我10歲,許樹錚12歲。

那時候的我已經驕傲的以為自己的思想已經到達了同齡人無法觸及的深度,我不屑和那些流着鼻涕看幼稚片的孩子們在一起玩耍。我只是緊緊的跟在許樹錚的後面,有着“作文王子”之美稱的許樹錚,因為我愛好文學,只是我一直不肯承認那全是許樹錚的影響。

那段時間我總是坐在寫字枱上和對面的許樹錚聊天,那時候我們住在鄉下,住在自己家蓋的三層樓房屋裏面,我們兩家靠的近,而我們的卧室又是正對面的,卧室外面還有露台。約摸下來,我們之間的距離不會超過一米。用時下流行的話來説,蘇阿姨和我媽媽是發小,他們國小、國中都在一起。只是蘇阿姨去上了高中,而媽媽卻隨着大眾的洪流沒有繼續學習。有如此好的感情基礎,又因為兩家靠的很近,所以後來大家商量這就把兩家的露台延伸和在一起,從此我和許樹錚兩個人一起猖獗就更加瘋了。

那天,我正坐在許樹錚的米色的寫字枱上選着書櫃裏的書看。樓下越來越響的爭吵聲絲毫沒有影響我,我在見證了許樹錚和蘇阿姨的無數次矛盾之後,用許樹錚的話來平息自己的好奇心:“青春期有矛盾,正常,沒事兒。”那時的我是似懂非懂,現在我到了這個年齡,才領會出當年許樹錚説這句話時的無奈。

當時的我還是孩子,孩子是世界上最最容易尋覓到寧靜的角落的。我在書海中沉醉,不知過了多久。

我沒有聽見上樓梯的腳步聲,所以當許樹錚猛地拉開門並且摔上門時,我心裏一驚,重心不穩從桌子上栽倒在地上,手肘火辣辣的疼。我咧開嘴,正要嗚咽,卻瞅到許樹錚嚴肅的臉。他看着我我卻感受不到一絲的聚焦。那一刻,一絲涼意從腳下升起,侵入我的身體,讓我動彈不得。這是我才聽到了門外物體撞擊地磚的聲音,嘩啦啦的聲音很是清越,很悦耳。

突然,面無表情的許樹錚突然抱住我小小的身軀,先是顫抖,然後是嗚咽,灼熱的液體滴在我的皮膚上,我看着清亮的淚珠滴在我的小小的傷口上。我開始哭起來,張大嘴巴,卻只有淚無盡的流。至今我還沒有清楚當初我為什麼流淚。

然後,門被打開了,我看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男孩。他就是蘇辰末。

如果問我對許樹錚和蘇辰末感情從何而來的話,那麼對蘇辰末是一見鍾情,許樹錚則是對他日久生情。

我看到那個男孩放下手中的包,閉着眼靠在牆壁上,而許樹錚走到外面的露台上,大概是在看風景吧。我突然明白了,這個男孩要和許樹錚共享一個房間,不,是和我們共享一個房間!我雖然就、對這個白淨的男孩有着好感,但是那時候我最喜歡的還是我黑黑的哥哥。我拉起許樹錚的手就往我們家裏走,回過頭來去停住了。蘇辰末當時的是怎樣一種眼神吶!那時候卧室被他的眼神吸引呆呆的定住。現在當我從回憶裏細細品味這個眼神的時候,我才知道,那是蘇辰末的苦笑、那是他的習以為常。

我蹬蹬蹬跑下樓,看見地上的碎玻璃反射着五彩的光。我拿起一塊,卻在玻璃後面看見了許叔叔一臉痛苦的和爸爸低聲説着什麼。農村就是這樣,一點點小事就會鬧得沸沸揚揚,引這人們前來湊熱鬧。何況這又是關乎血統的大事。我快步跑回家裏,看見蘇阿姨正癱坐在沙發上,一手拿着紙巾,沙啞着嗓子和媽媽一起流淚。外面、裏面都是人。只有許樹錚的卧室比較安靜了儘管那裏安靜的壓抑。

我在人堆裏擠,拼命想進屋裏去。而我看到的是什麼?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前來安慰他們的,並不是所有人都來幫忙的。還有一部分人是專程來看熱鬧,眼裏含着幸災樂禍和別人在一起嚼舌頭。離了童年的我現在很是平淡,平淡到對外界的花邊新聞幾乎是漠不關心。因為小時候的我看見了一直被認為是頂天立地的男人們像老婆婆一般嚼舌頭時,我對自己的某種觀念做了調整,只是後來我才明白過來我被誤導了只可惜那個觀念已經根深蒂固難以矯正了。

我回到卧室,繼續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Two

離開那場關於背叛與撫養的戰役已經有了天了。三天,是一個漫長的時間單位。三天,可以讓一個人冷靜的思考問題,一如許樹錚家裏那三盞徹夜不眠的燈,不過我知道還有一盞燈是永遠灰色的落寞着的。三天,可以讓一個人重新認識周圍的人,一如我見到了冷漠的深攥住我內心恐懼的內心、還有憔悴到我十分恐懼的蘇阿姨、穿着皺皺的西裝的許叔叔,要知道許樹錚從來都是温和寬容、蘇阿姨總是高雅迷人、許叔叔總是衣着精神、神采奕奕。但他們都怎麼啦?然而我更讓我恐懼的人是我的爸爸媽媽。我們家與許樹錚家也是頗有交情的,但是我清清楚楚的聽見爸爸媽媽晚上熄燈後所説的一番話。

其中當然是有對之的憐憫,但是他們説話的語調卻令我感覺他們正在談論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當然現在我知道了這的確是事不關己),他們在談論一個悲劇,他們是安全的躲在包廂裏看客。我甚至感受到了他們對這部劇的興趣,就像評論家對着一件事滔滔不絕的發表又長又臭的話,觀眾早已厭煩,但他們還是樂此不疲,想以此顯示自己內功有多麼深厚,但難道説話的多少和一個人的地位真的成正比嗎?我家的這兩位評論家興致盎然地小聲交流自己對此事的分析。他們以為我睡着了,然事實如此。但睡着了就聽不見麼?

但有時候看客所期待的一場精彩的鬧劇,結局往往讓他們是失望的。我家的兩位社會趨勢專家的預言倒是落空了。他們以為自己很是瞭解自己自以為掌控在手中的他人的心思嗎?只可惜大家都這樣認為。

三天後,外村的三瞎子因為家旁邊是高鐵軌道以至於被轟隆轟隆的聲音折磨到受不了了毅然決定給自己家的窗户再安裝一道窗户。只可惜這多此一舉的事還未完成,他就摔下來,死了。於是就將大夥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去,我家的兩位評論家倒是在外面找到了好幾個社會趨勢分析團隊,評論家們聚在一起,神采奕奕、手舞足蹈,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四處傳遞火炬,可是明知道火已經到處蔓延,但是還是要裝模作樣的繼續完成傳播火炬這一神聖的任務。我們家的兩位與三瞎子沒有絲毫關係,於是就毫無顧慮、奮不顧身的進入團體與大家交流。景象一片和諧,人民團結。但如果真正的災難來,誰是到還未不會是這樣呢?

估計是被這樣的團結氣氛感染,蘇阿姨和許叔叔倒是回到了以往的樣子。還是原來的樣子,但渾身散發着的氣息卻不是以往的氣息了。就像下雨前的沉悶感,與他們站在一起,我總有一種想要回到爸爸媽媽身邊的衝動。而中華名族上下五千年,自古以來就為禮儀之邦。中國人就算是沒有內在,也要裝出個樣子來。我壓抑住心中衝動,一動不動地坐在蘇阿姨身邊,任自己的手被她緊緊攥在手裏,輕輕顫抖着忍受着蘇阿姨用一種怪異的眼神來掃視我。而許叔叔見到我仍然像以前一樣,俏皮的叫一聲我的名字。但是他的笑比哭要難看。

而新來的男孩見到我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我只是一團空氣。而我總是瞥一眼他,匆匆走過,以此來表示我自己對之的厭惡。而許樹錚,將我們之間的那扇門緊緊地關住。任我如何叫喊,那扇門從來都不開。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裏面有一個頹廢的許樹錚。但我內心感到深深的疼痛,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這就是心痛,只是覺得自己很難過。是呢,許樹錚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都不允許我走進他的身邊安慰他。原來在他心裏我就是如此微弱呀,呵呵,我還自作多情的以為自己是他心靈堅強的後盾呢!

於是憤怒其實失落的我便錯過了在那一期校報上他的最後一篇文章,也就錯過了他最後的寄語,錯過了在我童年時期與之的最後一次見面。

我一直以為在房間裏的是許樹錚,但誰料到物是人非,在那扇門之後早已不是我的許樹錚了,他已經去了萬里之外的天朝首都接受高等教育了。雖然我很是失落,但是我還是認為許樹錚只是一時想不開,於是那段時間我天天端個小凳子坐在門邊與門那邊的“許樹錚”聊天。我與他分享自己競賽落選的失落,分享自己每天早上不能和他一起去上學的氣憤,分享自己收到男生小紙條時的左右為難。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第七天,那扇門開了。

但從裏面走出來不是許樹錚,而是蘇辰末。我們面對面的站着,一時無語。

那時候蘇辰末13歲,已經開始發育,個子開始竄起來,我需要略微抬頭才能看着他的眼睛。只不過這時候尷尬萬分的我怎麼敢抬頭直視他呢?“他早就走了,以後別來煩我。”蘇辰末冷冷的丟下一句話,進入室內重新把門緊緊地閉住。我瞪着眼睛,還沒有回過神來。但又是突然地,我豁然開朗。於是眼中有熱熱的東西,我一把抹掉。一腳踢在門上,轉身走了。

後來我在校報上找到了許樹錚發表的最後一篇文章,在旁邊還附有一張照片,照的是是我再熟悉不過的字體,寫的是歪歪扭扭的符號也正是我創造的。回家拿出厚厚的翻譯本,一字一句翻譯過來。現在許樹錚不在了,這本當時我一筆一劃寫成的翻譯本,也不需要了,應為當初是給許樹錚的,然而事實其實是他比我早記熟這些我一手創造的符號。

從窗邊直接投向露台的紙簍,但是隻是啪的擊倒紙簍,痛苦地躺在地上。我拉上窗簾,不去看它。有媽媽會來收拾的,而對於我的翻譯本,她隨意翻翻就知道這是隻是童稚的產物,會毫不留情的幫我將之處理掉。

許樹錚被他爸爸媽媽送到北京那個大都市裏去學習,叔叔阿姨自豪的表情弄得如同在北京唸書就一定會有着大大的出息似的。在許樹錚離開的兩個星期之後,蘇阿姨口稱“不去照顧自己的兒子在這裏做些沒有意義的事。”,也去了京。許叔叔則是早出晚歸拼命工作,那麼這個名存實亡的家也就只剩下了不是這個家庭的蘇辰末。

沒有許樹錚和我一起鬧嘴我很不習慣,沒有許樹錚帶我去吃好吃的我也很不習慣,沒有許樹錚和我一起暢遊書海我更不習慣。一時之間我突然全想起了許樹錚的好了。

在那些星光翩躚的晚上,我一個人躺在露台裏獨自想念着許樹錚。許樹錚成績很好呢,相比就算是在首都也不弱,他可是得過好幾個全國性的文學獎項來呢。不過北京人才濟濟,許樹錚不會忘了在小鄉村裏還有一個我吧!想到這裏,不免有幾分沮喪,翻個身,蓋上薄薄被子,睡一覺先。

Three

第一次月考下來,我因為前期競賽落選,有沒有許樹錚來當我的勵志師。自然意志消沉,在考試的時候也是昏昏沉沉,結果不堪入目。

然而蘇辰末卻給了暴了個大冷門—年段十二!

年段雖然才一千多個人,但是第十二也是羨煞人的。而我是從第六一直跌到了第十。兩個名次對於我來説也是不輕的。蘇辰末語文作文扣了一辦的分數,這次的試卷也是簡單,於是蘇辰末的理科優勢沒有顯現的太厲害---但是滿分至少是要比別的高出一點,不過作文的分數沒有簡不簡單的,所以他的文科劣勢被爆的無處可藏。

無論是在什麼時候,父母永遠是對我們的成績有着無限的憧憬,一而再再而三的發掘我們的潛能。那些不願意配合的青春期的孩子們就這樣因為叛逆使自己失去了一個黃金機會。在反抗中得意洋洋的行走,誰知道是走向深淵。

也許是早慧,我過早的知曉學習的重要性,所以在我還是一年級的小蘿蔔頭的時候,就開始風裏來雨裏去穿梭於各個培訓班之間。我現在已經依賴上了補課,儘管我每天都要睡眼朦朧的起牀,儘管我每天都要抱怨一個小時車程的漫長(我們家還沒有買上轎車,現在家裏只有一輛中小型貨車)。儘管這樣,我還是無法割捨去補習。就像癮君子那樣對補課上癮,透過現象看本質我可以把它稱為對知識的極度渴求,但是其實這是我的自賣自誇因為這是我的一種習慣而不是其他。

蘇辰末考了如此好的成績許叔叔自然樂得合不上嘴,當即作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為了不讓一個人才被埋沒,那麼就讓蘇辰末和我一起去我所就讀的培訓班---金都。這個培訓班孕育了無數我們市的高材生,其實只是因為它高中部只收一中和二中的學生的。我們市現在有四所高中:一中、二中、一中分校、高級中學。一中和二中是重點,當然一中是重中之重,那是大家都想進的高中,二中次之。一中分校是最差的學校,高級中學比它好一些。

金都裏面的費用自然也貴一點,但是我們這裏雖然是農村,但不是窮山溝。於是蘇辰末就與我每週六一起去上課了。我很是反感他,在潛意識裏,我認定就是因為他的出現許樹錚才離開的。還好我去上課都有兩個同學與我一起,總算不用和蘇辰末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裝啞巴來的好。

八年級:蔣巧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