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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學杯B組]如風行走的女孩2000字作文

欄目: 競賽 / 發佈於: / 人氣:3.29W

一把白色吉他,一個鼓囊的揹包,一頭齊肩長髮,藍天下,誰瞭解她那顆四處遊走的心?

[為學杯B組]如風行走的女孩2000字

我是在一個大風肆虐的日子遇到她的。

她的故事有點長。誰知道她——雲的蹤跡?

水影·烏鎮

雲説她很喜歡水,尤其是那種清澈得沒有一絲雜質的水,所以她半開玩笑地説她要馬不停蹄地行走,或許再過幾年她就看不到清洌見底的水了。

雲喜歡烏鎮的水。

江南水鄉,煙嵐,小橋流水人家。温柔鄉里的灰瓦白牆、竹木欄杆,小河上有幾隻小船悠悠地泛遊,船伕戴着一頂草帽,緩緩地撐着一葉扁舟,杆起、杆落、舟行、水流。船走得快時,兩岸的民居彷彿暈染的墨色,洇染出濃淡不一的墨跡,流淌入水中,像是一幅絹絲的水墨圖卷,在江南的土地上鋪張。玲瓏的鄉間石橋橫跨河岸,橋頭真有細柳飄絲輕拂橋身之景,雲説那種中國式的美,流露着濃濃的源遠流長的古韻。

狹長的弄堂,青石板路,即使沒有下雨也像被雨潤過一般,石縫間的綠色透着一股生機。抱着吉他的雲漫步在悠長的小巷中,這時卻想起戴望舒詩中的那位撐着油紙傘,獨自彳亍着,彷徨在寂寥雨巷中的丁香一樣芬芳的姑娘。透着亮光的房間裏,是否有一位身着丁香色旗袍、白淨的臉上透着酡顏的姑娘,用蓖梳仔細梳理着頭髮,那種小軒窗,正梳粧的安詳美景,是否會遺落在小巷裏某個角落?

雲説江南似夢,在她還沒有看過槳聲燈影裏的秦淮河,未曾踏足蘇州園林,沒有走訪過潮汕古樸莊重的祠堂時,就已被烏鎮的美迷醉了。烏鎮像一個婀娜多姿的少女,在霧色朦朧中緩步,令人黯然銷魂。

金浪·桐浦鄉

“真的震撼了我!”

雲顯得十分興奮。

金浪翻滾、花海茫茫,像鮮豔耀眼的綢緞從山的這邊一直鋪到山的那邊,彷彿是畫家不小心打翻的油彩,又像是沉澱的陽光,滿地的黃金,人在花中行,如在畫中游,穿行其間,一股香味直鑽入鼻子裏,田間蜂舞蝶戲,十分活潑動人。田間一道道小路,把油菜花田切成一塊塊,油菜花田猶如大海般壯闊,滿眼的金燦燦,有一種勢不可擋的勃勃的生命力!雲就是這樣講述的。

她在田間看到一對穿着米色長裙的高高的雙胞胎女生,都是長髮及腰,像一匹柔順的黑綢緞,她們在田間支開木畫架,手拿着調色板,站着往各自畫架上的素描紙上塗抹豔麗的色彩,黃綠交疊,像是從眼前的畫卷上剪下的一小部分,與眼前的景象同樣動人。雲很喜歡她們的長髮,還有她們的畫。

她靜靜的站在那對雙胞胎的身後,看着她們飄動的長髮,看她們微笑着塗色。直到那對雙胞胎回過頭來,三個少女,在一望無際的油菜花田中,相視而笑。那兩個雙胞胎調皮地開口,説要雲彈吉他,雲抱起吉他,不顧旁人的眼光,彈了一首《愛的羅曼史》。一曲終了,那對雙胞胎笑得更歡了,其中一個玩鬧似的鼓起掌來。

雲揚起頭,玩笑似的説:“拋磚引玉,獻曲求畫。怎麼樣?”

她們兩人對視,又點點頭。其中一個揭下了那兩張畫,遞給她。

“謝謝。你們的長髮很美。”

那女生轉過身去,抖了抖頭,一頭長髮黑玉一般,飄逸在風中的時候有一股洗髮水的花香,雲撫摸了她的一縷長髮,又揪了揪自己鬢前的頭髮,説:“我的剪掉了。”

“真可惜。”女孩回過頭,她的黑髮與裙襬同時擺動過去。

花田,人影。雲很喜歡這兩幅畫,喜歡那種美。

剪影·瀘沽湖

雲説她之所以要去瀘沽湖,是想看看這個徐霞客到訪過的,被描述為“瀘湖秋水間,隱隱浸芙蓉”,盛讚為蓬萊仙境,有着滿滿愛意的“母親湖”。雲説她最喜歡瀘沽湖的鳥覺湖灣,一灣湛藍的湖光,與蔚藍的天空相映,像水晶做的銀盆一般,盛着幽靜的叢林,嶙峋的山石。湖中與湖岸倒影映趣,看起來像一幅對稱工整的山水卷軸圖。成羣飛過的水鳥,像突然降落的白雪,輕盈飛舞。灣中,一片石灘,鋪滿金黃的、紋理奇特的精美石片,讓她遐想起詩人筆下的”白銀盤裏一青螺“的雲夢澤。

夜晚,從旅館的窗望出去,幽藍的天空,羣山勾勒出連綿的、清晰的輪廓,燈火似繁星閃耀,湖上悠悠地泛着幾隻小船。雲躺在小牀上,蜷縮着雙腿,用手指輕輕地撥弄起吉他的弦,傳出斷斷續續的旋律。忽然響起“咚咚”的敲門聲,雲走過去打開了門。門外站着一個男生,格子外套,瘦瘦高高,戴着黑框眼鏡,脖子上掛着一個拍立得。

“你好,今天我旅遊的時候順便給你拍了一張照片,送給你。”

雲疑惑又訝異地接過去:跟蹤?她瞥了一眼,照片上的她,抱着重重的吉他,嘟着嘴歪着在車上睡着結果顛到了的脖子,齊肩的長髮在風中飄揚。雲笑了笑:

“謝謝。”

她轉身走到牀前,從揹包裏抽出一本《徐霞客遊記》,遞給男生,説:“希望你喜歡裏面的瀘沽湖。”

”謝謝。”

雲微笑着揮揮手,關上門,反鎖。她吁了一口氣,笑着露出了一排整齊的牙齒,走到窗邊拉上窗簾,又把吉他收拾起來,躺到牀上蓋上被子酣酣睡去……

我是在老祠堂前遇見雲的。當我們鄉慶遊神的遊行隊伍奏着鄉樂,走過那兒的時候,我們奏的是一曲名叫《拜堂》的潮汕小曲,我身前揹着重重的原木吉他,疲累地笨拙地移動着手指。雲在路邊觀望人潮的最前頭,用一把白色吉他奏出那首曲與我呼應。我十分驚訝,一下子打起精神來,我永遠忘不了那天下午雲的披肩長髮,在大風吹不散的濃濃的鞭炮的乳白色煙霧中黑的邃亮。

可惜,她沒有跟着遊行隊伍走。

遊行結束後,隊伍進入祠堂休息,我看見雲在祠堂的木門旁邊那棵金鳳花樹下,風颳下滿地的樹葉,她抱着那把白吉他。我驚喜的笑笑。當我再次走出門的時候,雲叫住了我。

“嘿,那首曲子,叫什麼?”

“什麼?啊……你是説,拜堂?”

我們聊了很久,雲説她之所以會彈拜堂,是在一個城市的地鐵站裏彈吉他的時候,一位路過趕地鐵的老人落下了一張譜,只有簡譜,沒有名字。

“怎麼會那麼巧?剛剛好。”雲説。

我也不知道。

雲説她很喜歡我們這兒的祠堂,還有掛在半空中的那兩條龍舟,她温和地對我説你們這個南方小鎮很純樸,我很驚訝她連玄天上帝廟都走過了,她問,聽説潮汕的神,都是很靈驗的?

雲把她的故事講述給了我。然後,她不見了,像一陣風般,溜走了。

我把雲的故事講給許多人聽,他們都不信。

只有我,還一直懷念,懷念那個像風一般自由行走的女孩……

八年級:陳金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