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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3000字作文

欄目: 小說 / 釋出於: / 人氣:1.31W

“去死吧”我說。

執3000字

然後她死了。

可我什麼也沒有做,真的,那只是一句氣話,像任何一個人的口頭禪一樣。

然而並沒有人相信我——錄影中一個長得跟我一模一樣的人拿著刀殺了她。——那不是我,只要你看看她的眼睛你就會知道,那不是我。任何認識我的人都知道,那不會是我。

你們,為什麼,不信我?

——艾

“她這樣說麼?”我拿著艾的口供,已經和她交談過的迪爾希點點頭:“她在同學師長眼中確實是個好姑娘,性情溫和,也足夠理智,被害者的男友都不敢相信艾會做這種事來。艾的情緒是真的,我能判斷。要知道,連專業演員也不能騙過我的眼睛,更何況…我為了保險,最後用了測謊儀。”迪爾希說最後一句時流露出一點煩躁和羞恥,那是他一直不屑於用的東西,要知道,迪爾希的行為分析與犯罪心理可是警界聞名的。

我沒有人格分裂,絕對沒有。那天晚上我在家睡覺,沒有拉小柯去那條巷口。我更不可能特意在路燈的錄影前殺了她啊。你們查查指紋就知道了,我是被陷害的!

——艾

她到底有沒有人格分裂?”我皺起眉。迪爾希一臉懊喪地聳了聳肩:“還不知道,馬衫正在裡面給她檢查。大概會催眠,所以得等上一會兒。”說罷,他又用胳膊肘捅了捅我的手臂,像大學時同桌學習一樣。“喂。”他說,連語氣都一樣。“你不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嗎?”

“是啊。”我嘆口氣,有誰會在謹慎到不留下任何指紋,清除掉所有自己來過的痕跡時,卻在攝像頭前留下自己犯罪的鐵證?就算是她人格分裂的一部分,那這個人格也太變態了一點,說是陷害顯然更加合理。可是,那查不出任何修改痕跡的錄影又該如何解釋?“就是因為有道理才更麻煩。”

我們不再說話,知道的,想到的各種可能性彼此都清楚,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方向誰也不想多說什麼。“廢話會影響思維,重複已知的廢話尤其如此。”這是我當年在一篇作業中曾寫過的話,迪爾希和我都深以為然。

沒有結果是麼?

我就知道……能聽我說一句麼?你們的方向錯了,圍著我查沒有用的,你們應該去找真正的凶手。誰和小柯有仇,又熟悉我,還可以扮作我的身形容貌,讓人一眼就認為是我…

…真夠驚悚的。

——艾

過了一會,馬衫過來了。馬衫大名程逸君。乍一看還真是個翩翩君子,就是內裡絨絮敗盡,所謂仁、義、善、容四德他一樣沒有,挑三揀四,睚眥必報,自以為是,倒是佔了個盡。唯一說得過去的就是對朋友好歹坦率真實。當然,他工作時,面對病人自然是另一副樣子。

馬衫之所以叫馬衫,還得從一年前說起:馬衫常穿風衣,為的當然是所謂“裝酷”。可一日某同事的倆雙胞胎小丫頭過來,一眼就看見他,一個指著他說:“他穿的是什麼呀?”另一個看了一眼支吾不出,先前那個張張眼睛:“原來姐姐也不知道。”那被叫作姐姐的立馬就被“啟用”了,眉一橫,臉一沉,“誰說我不知道?”那小丫頭十分不屑地伸手指著他,看了看妹妹道:“你聽好了,這叫馬衫!”眾人爆笑……於是,在這小丫頭的“這叫馬衫”的指認下,馬衫正式得了名。

馬衫朝我們點了點頭便坐下了,連以往對我們慣用的開場白“希子小姐”都沒有說。(那是馬衫對迪爾希的專有稱呼,這位心理醫生偏偏以自己的專業學術認定迪爾希心理偏向女性,弄得迪爾希每次看見他就想扁他。)

“這孩子很正常,除了對自己可能被指控殺人這件事仍心存恐懼外,心裡沒有任何問題了,所幸她和死者不熟,只打過幾次照面,不然怕是會留下心理陰影。”馬衫推推鼻樑上的眼鏡,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她沒有殺人,我可以肯定,我不認為她有漢尼拔那樣變態的心智與偽裝能力。”說到最後,他咧了咧嘴角,輕聲嘟囔了一句:“那可是我的偶像。”

我有一種想翻白眼的衝動,也許這傢伙就是為此才選擇當心理醫生的也說不定。“喂,別扯遠了!”我毫不客氣地朝他面前的桌面屈指敲了幾下,“她有說到有關案情的線索麼?”馬衫看向了我:“澄子小姐,別這麼急啊,身為女性,要溫和,溫柔,懂嗎?學會靜觀其變,讓其他的人先提出觀點,您應該向您身邊這位學習。“

“滾!你再說一句這種話,我可不管什麼警局形象了,一定揍得你說不出話。”迪爾希怒目而斥,差點就站了起來,我平靜地坐在原處,不去勸阻,選擇了“靜觀其變”。

馬衫看出我不會幫忙,更不認為他一介醫師可以打得過警探,便嘿嘿的乾笑兩聲,說:“開個玩笑而已,男人度量大嘛,就是知道你度量大才敢和你開玩笑嘛!”

迪爾希也不可能真生他氣,立刻便恢復了冷靜模樣,“別打岔了,談正事,橙子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小柯男朋友很花,模樣又好,都談了好幾個了,也甩了好幾個,畢竟是校草,事情又瞞不住,故而我是知道的,會不會是嫉妒生恨,再起的殺心?

我的身形沒什麼特別,好多人都和我差不多高,只是真的想不到和我長的像的。也許這個問題你不該問我,因為我的容貌畢竟是讓別人看的,有時我的感覺反而不準。

要不……你讓他們把錄影再給我看看?我仔細留意一下,應該是我認識的人。

我希望能幫到你們,謝謝你相信我。

——艾

“這是個好姑娘。”馬衫最後評價道,“她第一次看錄影時害怕得看都沒看完,看那人拿刀的樣子後就看不下去了,現在竟願意面對自己的恐懼幫忙找線索,雖然這恐懼因為我們相信了她而減少了不少,即使這樣,大概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不會有這份勇氣。不過如果是我的話,在一開始我就會選擇認真地看完……”

我們都習慣了他不分場合地點話題的自我褒獎與吹噓,自動無視掉了後面的話語。

“那你把錄影帶進去給她看吧。”我和迪爾希交換了一下眼神,對馬衫道。

“為她情緒考慮,只有你在場她才會感覺放心。”迪爾希起身,從抽屜中拿出一個U盤,遞給了馬衫。

“既然這樣……”馬衫猶豫了一會兒,,“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再去一趟好了。”

不等馬衫的背影消失,我偏回頭轉向迪爾希,視線是稍向上的角度,“迪爾希,”我微笑著,語氣溫和,“你現在對案子是怎麼看的?”

“我說,”迪爾希微皺著眉,眼神有些好笑,“澄子,你不會是被那傢伙洗了腦吧?”

好吧,我這點小心思你也看得出來。我挫敗地嘆口氣,“我覺得我們的方向確實錯了,看到錄影時先入為主,以致於連現場勘察也可能遺漏了什麼。”

“而且,我們對周圍其他人的關注不夠,不該只對小柯、艾幾人的事詢問幾句了事。”迪爾希介面道。也是這幾句話一個眼神的瞬間,我們再次對接下來的行動達成了默契的共識。

我不禁輕揚起嘴角(這次是發自內心的),一扶桌子站起身來,直視著迪爾希,“我去現場,你去他們學校,和那些女孩子聊聊天,分頭行動,回來再交換資訊。”

“為什麼是你去殺人現場,我去學校?”

“因為,帥哥比較能消除女孩子的防範意識,而美女容易引起她們的嫉妒心。”我語氣平靜地說道,並在迪爾希的眼神由微訝轉為鄙視之前再次開口,“你得承認我說的有道理。”

“好的,按你說的來就是了,我們的澄子小姐。”迪爾希擺擺手作別,便直接去了。

看著迪爾希的背影逐漸隱沒在被他無聲合上的門縫裡,我突然生出一點小小的沮喪。

對,對不起。我想不到。

她誰都不像…除了…我自己。

你說會不會真的是我夢遊跑出去乾的?連那件衣服…都是我的。

不!不對!我那件衣服最近沒有穿,在衣櫃裡。

——艾

馬衫離開了,迪爾希還沒有回來,我看了馬衫留下的資訊,忍不住調了錄影來回細看,想映證我的一些想法。

我此行是有收穫的,恰好趕在現場附近的一個巷口的垃圾被垃圾車清理完畢前找到了一樣在一天內製造的可能與此案有關的“垃圾”——那是被包在塑料袋裡的像石膏又像粉底的膚色膠凝狀物,已經由於明顯被撕揉過而不成形狀。

錄影被我前後翻看了七八次,然而我並沒有找到臉部拼接塗抹改造的痕跡。就算是畫素不夠是一部分原因,可這手法的專業程度完全不是學生可以達到的,難道我們的方向又錯了?小柯與艾的交叉點除了學校還會有什麼?

迪爾希進門的時侯,正好是我準備起身去問問艾的時候。

他直截地走到我的身邊——途中視線始終不離螢幕——按下了暫停鍵——螢幕上是角度很好的半身像,臉部清晰。

“怎麼樣?”我問他。他從荷包中掏出一疊照片,鋪在桌上。“那小子實在能惹,這五個是學校中和他有牽扯且身形符合條件的。這個叫果子的是唯一臉型也相合的,而這個牙則是她們中對艾最為熟悉的人,和她同班,選的課也相似。只是臉形方面…”

“不用太考慮臉型。”我搖搖頭,將收集袋裡的東西遞給了他,簡單說明了一下我的收穫和看法。

迪爾希看了一會兒,忽露出一點釋然的神色。他彎腰在一旁電腦上擺弄了一番,輕按了按我的肩讓我坐在電腦前。“你看看這個。”

這是一張艾的照片。“怎麼了?”我問題剛出口,倏然發覺了什麼,轉向另一邊的螢幕——好像!不是那種一個人和一個人的照片的相似,而是…接近於cosplay特意按一個設定模仿琢刻的相似。衣服,連衣服都是一樣的,“你是說…”

“是。這張照片才是真正的原型。”他眼睛微縮,嘴角勾起,“她沒有高超的裝扮技巧,不代表別人沒有。可那人不一定熟悉艾,所以……需要這張照片來解決問題。”

我情不自禁的激動起來,“有多少人能接觸這張照片?”

“七個。”他比了比手勢。“這是小組中的認證所需的,只有組員可入。哦,教授應該也看得到。她們七個都說沒有發給其他人過也沒有儲存後洗出來過。”他將另六張照片在那五人下排成一排,又將五人中的一張照片下移到那列之中排出七個來。

“牙?會是她麼?”“只是可能而已。還有這個小川,”他指了指一個面容清秀漂亮的姑娘,“她緊張得有些過分了,按理這種漂亮姑娘應是習慣了追捧和與人交談的,不該如此‘羞澀’。”我偏頭看向迪爾希,他朝我挑了挑眉毛:“即便是你,也從來不會羞澀。”

我橫了他一眼,伸手將照片撥拉進掌中,起身便走。

“喂!你去哪兒?”身後傳來迪爾希的聲音。

捕捉到他語氣裡的一絲緊張,我不禁抿了脣微笑,“當然是找艾問一問啊。”我說道。

啊!會是她們嗎?

有外人幫忙,怎麼會......那些人為什麼要幫她?

你問我知道的啊,唔......我......讓我再想一想。

不,對不起,我不知道。

——艾

我朝身側的迪爾希輕眯了眯眼,他平和地點了點頭,印證了我的想法。

“艾,我希望你不要試圖作無濟於事的隱瞞,我們不會誤判無辜,你無需擔心什麼,但若是她,一共不過七人,你知道的資訊,我們很快便都會得到。”我以冷靜而不容置疑的語氣敘述道。

艾咬了咬嘴脣,仍在猶豫。迪爾希深撥出一口氣,伸手從桌上移出小川的照片放在艾手邊。“你在想她,對嗎?”他直視著艾的眼睛說。

“她媽媽是專業化妝師,”艾低著頭,似在攢足了勁想要驅逐著什麼,“昨天她請了病假,說是發燒。”說罷,她癱軟在椅子上,雙頰帶淚,“小川其實是很好的人,也很......可憐。”

我拿了紙巾溫柔地遞給她,輕擁著艾的肩頭,“還不一定呢,可能不是她。”我說。

餘光裡迪爾希看著我們,神色與情緒都淡得很模糊,他在看我,我想。

大學那邊已經結束課程了,得到小川回家的訊息,我們便徑直去她家拜訪。我們不打算旁敲側擊,也不害怕打草驚蛇。一個剛上大學不久的女生,是無法在迪爾希的詢問和馬衫的催眠中隱瞞什麼的。

在按了多次門鈴仍無人應答的時候,我撥通了小川母親的電話,“喂,請問是林女士嗎?”

“喂,我是,您是哪位?”林女士的聲音很柔和,是能悅耳的。

我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身份,然後說:“您的女兒小川可能知道一些對我們有用的線索,我們想找她瞭解一下情況。”

“啊?這樣啊。”她顯得有些驚慌,卻很快平靜下來,“她現在不和我在一起,我馬上要去赴場晚宴,在車上。”“您知道小川在那裡嗎?她似乎不在家。”“哦,她說她今天會去同學家過夜。”

同學家?昨天還在生病發高燒,今天就往同學家跑?

“是哪個同學?”我問。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發出帶著歉意的聲音,“抱歉,她沒有告訴我,這樣吧,明早她回來了,我讓她聯絡您,可以嗎?”

這對話再進行下去也沒有意義,我應了她,禮貌性地道了感謝,便掛了電話。

“只好等明天了。”我揚了揚手機,其實,現在距離案發時間也不過一天。迪爾希微笑,“沒事,她逃不過的。”

林女士的反應好幾處連我都聽得出是在掩飾,那大概是她與演員待久了的弊病,而邏輯亦有漏洞,小川生病的那天,林女士應是在家為她化妝的,只是不知林女士是何時知道這化妝的真正用途的。

“澄子,”迪爾希在我面前晃晃手掌,“別再想案子了,已經基本結束了。今天你下班了。你中午就沒吃什麼吧,走,我帶你去吃飯。”

迪爾希的笑容顯得溫柔起來,再夕暉的光影下恍惚了我的視線,連串起六七年來彼此相伴的時光。我點了點頭,並與此同時從心底滋生出一點微妙而奇怪的念頭。

“我想回家自己做飯吃。”我說,“你也來一起吧。”

迪爾希應是愕然了一瞬的,也應是猶豫了一瞬,然而最終他並未答應。“不了......那多麻煩你。”

“我送你回家吧。”迪爾希攔了的士,在我家門口與我告別。最後,他伸出手,卻只揉了一把我的頭髮。

而此時我剛離開不久的小川的家裡,一大一小兩個女子正坐在沙發上對視著,難得的沉默。空氣中竟有一絲近十年來不曾有過的溫度,兩人眼中,是相似的緊張與慶幸。“你說怎麼辦?”“找他唄。”“你為什麼要......”“他說過他能讓我為所欲為。”“你就那麼恨他,你就那麼恨我?你好歹......”“別說了,我可沒那麼說過。”

女人的聲音岌岌翼翼,女孩的卻是燥熱之中裹著冷然,直到又是一段沉默使那冷然也裂了一道縫。

“媽......我以為我計劃得很好的,我想我不到十八歲,不會有大事......我討厭她,我,我也討厭他......她會死,他會因為我身敗名裂,他要是不管我,你也會恨他,他還是會失去他最看重的東西......多完美。可是,可是,殺人和我想的不一樣,小艾被帶進去了,他們懷疑我了,我怕。媽,我怕......”

女人紅著眼睛嘆了口氣,伸臂把女孩環住,“我們的錯,都是我們的錯,與你無關,好孩子......”她囈囈地念著,擁著、撫著,又繼續念著......

七年級:駱曉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