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說好的,三年後在同一個地方拍同一張照片。
我們終究是毀約的。
三年我們在最美的年華里漸漸遺忘了自我,把自己丟失在一段那麼真而又那麼遙遠的時光裡。
他說他願意等,等他的女孩回來。
等哪一天,蕭筱音笑著竄出來,一把抱住驚慌失措的於點,一手托住趙舞的手撒嬌,揮著手讓褚一浩快點。
等哪一天,王冉推著他的眼鏡,拿起那本著名的《飄》,笑著看他們鬧騰,置之不理。
等哪一天,李燁然被褚一浩拍著腦袋,小聲詛咒著他,卻笑著看向趙舞。
等那一天,終究是不會來的。
他清楚。
於點哭了,哽咽著哭不出聲。
在那一瞬間,她終於明白,這個世界變化的速度快得像空氣傳播。趙舞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溫良的她了,蕭筱音也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觸手可及的她了;而褚一浩,他再也不是那個可以給她心靈慰藉的大男孩了。
趙舞離開他們的那個晚上,她拉扯著於點的袖子,說:
“這個世界錯了,它無情的扭曲了我們,篡改了每個人內心天生的任何東西。”
蕭筱音上貨車的那一刻,褚一浩塞給她的那封信時,她愣了愣,苦笑著說:
“褚一浩,我們真的太年輕!年輕得輕狂!”
王冉與她揮手分別的那個下午,天上下著淅淅瀝瀝的雨,他無奈的笑笑,說:
“於點,這個世界終究不能容得下一群人的叛逆,它見不得我們的青春。”
那年李燁然依舊保持著他那專屬的陽光笑顏,只有他們知道他那是在強顏歡笑,他的告別很簡單,每人的一封信,之後一個瀟灑的背影,轉瞬即逝。
於點的信上寫道:
“致於點:
我沒有你的文學天賦,不會什麼好詞好句。
道歉我也只說一次,於點,真的很對不起,我違約了。
照片,寄過來吧。”
那天晚上,於點哭腫了眼睛。
他們再也回不去,回不去曾經,回不去那個屬於他們“清風大地”的時光,屬於他們的,深深埋藏於心底的記憶。
於點不死心,她捂住發抖的雙手,低聲說:“褚一浩,我們……我們,畢業去那裡拍照吧。”
他說:“於點,我們做不到了。”
“可是我們不是說好了,三年後,在那個地方……”
“說好的是我們,不是我和你。”褚一浩的語氣很是堅決,微微帶有些無奈與感傷。
當初是六個人,現在是兩個人。
於點也哭不出來了,陪褚一浩看著天空,很藍,很像他們一起去過的大海。她把手伏在眼上,強迫不讓淚水流出。
究竟錯的是我們,還是世界?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三年後在同一個地方拍同一張照片。
七年級:藍禮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