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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下的曼陀羅3000字作文

欄目: 小說 / 釋出於: / 人氣:3.37W

梧桐下的曼陀羅——時光機中承載著的流年回憶有沒有剩下回望的時間,再看我一眼,我分不清天邊,是紅雲還是你燃起的火焰。哪一世才是終點,徹悟卻說不出再見。

梧桐下的曼陀羅3000字

有沒有剩下燃盡的流年,羽化成思念,是塵緣還是夢魘,是劫灰還是你燃起的炊煙。哪一念才能不滅,是涅磐還是永生眷念。

One.2023s夢想中的校園,天堂能否看得見?“流憶,快點啦,太陽照屁股啦!”堇年脖子上掛著相機,單腳支在地上,彩色的單車惹來了不少人的目光。但更多的人,是被這大男孩的行頭吸引了,本就不大的單車前筐裡竟然塞了一個竹編小筐,一個摺疊長梯歪歪地插在縫隙中,令整體看起來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一個身著白色系運動服,扎著鬆鬆的馬尾辮的女孩匆匆地從女生宿舍A樓跑下,“天哪!”女孩剛一下樓就被堇年這一身行頭驚住了,“堇年,你這些東西從哪兒搬來的?”“哎呀,流憶,你不知道,為了這些東西我費了多少口舌,和校工大叔軟磨硬泡才求來的,要是讓汨含知道我如此賣力,他肯定會狠狠地感……激我的。”說到這兒,堇年喉頭哽咽了一下,“不知汨含喜不喜歡這種滿梧桐的校園。”流憶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天堂的街道,珸童羽大學,汨含一定會喜歡的,走吧,堇年。”

“流憶,我載著你吧,走去多費勁呀。”堇年搖搖晃晃地騎著“彩虹”走到流憶身邊,流憶看了一眼,擺出一張哭臉,“算了吧,我怕上了你這彩虹,命不久矣。”其實流憶這麼說也是有根據的,上次堇年載著她去街心公園,一頭扎進了街心湖,要不是兩人都會水,恐怕早就和汨含團聚了。“流憶~~~”堇年跳下車,陪著一張笑臉,“誰讓我有前科呢,大不了本少爺就陪唯小姐走著去嘍。”流憶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在校園裡轉一圈,瞧你說的和兩萬五千里長徵似的。”

清晨的陽光帶來了幾絲溫暖,梧桐的葉子落了一地,掌紋般的葉脈,竟帶有一絲淒涼。

今天的國慶節,離開學已有一個月了。想流憶剛來到堂街,看到珸童羽大學裡遮天蔽日的梧桐,竟有種想哭的感覺,這就是天堂中那個人神往的地方嗎?Two.2010s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小小的流憶,小小的堇年,小小的汨含,在一個叫溍辰的小鎮,讓一個叫緣分的東西,奇妙地拴在了一起。“小妹在家聽外婆的話,哥哥上學去了。”“嗯,知道了,哥哥。”女孩穿著一身白色的公主裙,頭上扎著一個粉色的蝴蝶結,一雙清靈的眸子閃著孩童的爛漫,吹彈可破的粉嫩臉頰好不惹人憐愛。流憶的爸爸事業正是如日中天,城市裡學校假期又不讓補課,所以爸爸就將他們兄妹倆送到了鄉下的外婆家。“外婆~~”流憶拉著外婆的衣襟撒嬌,“小流憶是不是想吃棒棒糖啦?”外婆返身從抽屜裡拿出兩根棒棒糖,流憶抓過棒棒糖,“外婆,我出去玩啦。”“小心點啊。”外婆在後面囑咐著,慈愛的搖了搖頭,“這孩子,真惹人疼,雪馨也該安心了。”說完,一滴淚,無聲地滴落在地板上。小流憶抓著兩根棒棒糖,蹦蹦跳跳走在衚衕裡,在外面乘涼的老人,望著那俏皮的身影,說:“張老太的這外孫女,長得真惹人憐,苦命的娃,這麼小就沒了親孃。”旁邊的老人說:“聽說她爸又娶了一個後媽,對這兄妹倆可疼著呢。”手中的龜葉蒲扇輕輕搖著,淳樸的大地養育著淳樸的鄉民。鞦韆架邊,流憶望著和她幾乎一般高的鞦韆,滿頭黑線,身高是硬傷啊。流憶到旁邊的鞦韆架,拉了拉比她高一頭的男孩的衣襟,遞上一根棒棒糖,乖巧地說:“哥哥,我們一起玩鞦韆好嗎?”男孩低頭一望,午間的暖陽照在女孩的身上,白色紗裙鍍上了一層金邊,仰起的娃娃臉吹彈可破,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呢,堇年想。接過她的棒棒糖,把她抱上鞦韆,說:“我來推你吧,”“好啊。”流憶仰起興奮地微微發紅的臉頰,“謝謝哥哥。”樹影間,流憶坐在鞦韆上盡情地蕩著,銀鈴般的笑聲不絕於耳,蟬鳴,鳥叫,伴著流憶的笑聲,堇年看著眼前的一幕,陶醉地想,真像個小天使。村中的調皮大王安靜地陪著小天使蕩了一上午鞦韆。學校放學鈴響,流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這兒走來,“哥哥!”手一鬆,整個人直接從鞦韆上飛了出去,“啊!”流憶一聲尖叫,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抬頭,撞上了哥哥微怒的目光。“怎麼那麼不小心啊?”流憶討好的露出一個大笑臉,“哥哥,我…咦?他是誰呀?”哥哥身後站著一個小男孩,白色的襯衫,下巴倔強地揚著。“他是鄰家的小弟弟,哦,你得叫他哥哥,你們一起玩吧。”

流憶仰起頭,對上了男孩的眼光,一種驚奇,一種欣喜,誰也不會料到,在時光機裡,他們一同走過了十年的青春歲月,直到,死亡。Three.2023s天堂裡下起了梧桐。“堇年,你快點兒,”流憶一邊喊著一邊往前跑著。鬆散的馬尾隨風飄蕩著,堇年看得如痴如醉,一如見到了初遇時鞦韆上的小天使。想到這兒,嘴角不自主的向上揚起。閃光燈一閃,流憶跑到堇年身邊指著照片,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堇年,你想什麼呢,都笑傻了。”堇年一拍流憶的肩膀,無奈的搖搖頭,“真讓你哥說中了,讓我給帶壞了,還學會了偷拍。”流憶在堇年身後扮了個大鬼臉。“哼!”堇年和流憶揹著撿的一大籃梧桐葉走進學校梧桐樹最茂盛最美麗的地方——梧桐雨。“就一年,他怎麼就沒等上這一年呢。”堇年瘦削的下巴上滑落了兩滴淚珠。

流憶在湖邊放了一個瓷盆,上面有大片的梧桐葉,是汨含畫的。這是他們三人的約定,待到堇年和流憶來到珸童羽大學,在梧桐葉滿地的時節,在梧桐雨,用這瓷盆,讓天堂也下起校園的珸童羽,梧桐雨。堇年點燃一片梧桐葉,流憶慢慢往裡添著,連同今天的照片一同送去天堂,願汨含可以看到天堂的梧桐雨。流憶說:“堇年,我們給汨含唱一首歌吧,好久,都沒一起唱歌了。”兩人對眸一笑:“《鳳凰劫》。”

“有沒有剩下回望的時間,再看我一眼……”流憶和堇年抱膝坐在湖邊,梧桐雨中,一個孤單落寞的身影平靜地看著這一切。“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輪迴的終點,寂滅到永生沙漏流轉了多少時間,你在三途河邊凝望我來生的容顏,我種下曼佗羅讓前世的回憶深陷,多少離別才能點燃梧桐枝的火焰。………………我在塵世間走過了多少個五百年,曼佗羅花開時誰還能夠記起從前,誰應了誰的劫誰又變成了誰的執念。”梧桐雨中的身影喃喃自語:“唯流憶,唯有你的流年,繁華了我的記憶。”說完,仰望天空,低言:“汨含,這雙眼,我替你去看這天,這梧桐和這天使。”一曲歌畢,流憶和堇年對望一眼,笑了,“都多大了,還掉眼淚,我們要替汨含好好活著,幸福快樂。”意味深長的一眼,“堇年,我們長大了嗎?對啊,我都十八歲了。”“好了流憶,我都十九歲了。”“叮鈴鈴,叮鈴鈴。”流憶接起電話,“哥,…真的嗎?太好了。”剛才的感傷一閃而過,流憶拉著堇年蹦蹦跳跳,說:“啊!堇年,我當姑姑了,哈!我是長輩啦!”言畢,流憶看著天空,喃喃自語:“哥哥一定告訴外婆了,外婆肯定很高興。”儘管,那個慈愛的外婆,已經安睡了六年。Four.2010s漫天星光,梧桐下的曼陀羅。不知是誰說過,天空中流星一現,是命中註定的人出現;夜空中流星一現,你命中註定的羈絆。三個娃娃仰面朝天,堇年說:“我叫傾堇年,六歲。”說到這兒,忍不住站起來耍了一下他的花拳繡腿,“雖說本少爺身份低微,但村民不嫌棄,還稱我為王。”流憶一臉期待地看著堇年,“人們為什麼叫你大王啊?”旁邊的少年插話:“調皮大王。”流憶的眼神黯淡下來,但隨即又亮了起來,“堇年,那你一定會很多很多好玩的東西吧?”

“是啊,這溍辰啊,都讓我玩遍了,明天帶你去好不好啊?”“好啊,好啊。”流憶興奮的答應了。“天使,你叫什麼名字啊?”堇年問。“天使?我不叫天使,我叫唯流憶,我哥哥叫唯留風。外婆說,等田野裡的麥子都割完了,我就要上幼兒園了。”

“真的嗎?我也是,我們一起去好不好?”堇年高興地盤算著可以跟小天使一起上學。“可是外婆說我要回爸爸那裡的,好像離這兒很遠。”流憶嘟著嘴說。“哥哥,你叫什麼名字?”流憶轉頭看一直都不說話的男孩,似乎他的眼睛就如這夜色一般。“汨含,我已經上二年級了。”汨含的聲音很涼,但卻不冷。“真的啊。”流憶一臉羨慕的看著他,“哥哥說校園裡有很多有趣的東西,是嗎?”汨含看著她一臉嚮往的樣子,心中泛起了一股滄桑的感覺,這早早成熟的少年,已經經歷了人世的離合。“你們喜歡什麼植物嗎?”汨含看著漫天繁星,不知是發問還是自語。“植物,堇年,你喜歡什麼?”流憶撲閃著大眼睛望向堇年。

堇年對著夜空描畫了一陣,說:“曼陀羅,就是那種葉子是雞蛋,白色的花的那種。”“曼陀羅,”流憶轉問,“汨含,你喜歡什麼?”“梧桐,長長的葉柄,有掌紋的葉,黃綠色的花,有希望的樹,有,依靠。”汨含說著,閉上了眼。“梧桐,汨含喜歡梧桐,我也喜歡梧桐好了,”流憶滿心歡喜的說。“流憶為什麼喜歡梧桐不喜歡曼陀羅呢?”堇年在一旁無辜的問。“那就讓梧桐下開滿曼陀羅吧。”遠處,一顆流星悄然而逝,掃過三個孩子的眉尖,帶走了一些誰也不知道的東西。初識的第一個夜晚,漫天繁星,不知是星星照亮了他們未來的路,還是他們,要去掩蓋繁星背後的黑暗。

Five.2027s梧桐安睡,曼陀羅漂洋過海,生命中總有些不經意的人出現。流憶坐在街心花園的長椅上,堂街真是梧桐的天堂,和茗影相比,多了幾絲清香。想來在堂街已經待了四年,對於梧桐,已經熟悉得像親人,或許,從來都是親人,從五歲的那夜開始。在一年前,堇年公費留學美國,離開了堂街,離開了溫房出去闖蕩。這一年裡,沒有了堇年的嘮叨,流憶倒覺得少了什麼。穿著白色的棉布裙,逛遍了大街小巷,偶爾和哥哥通個電話,詢問一下小侄女的狀況,生活倒也平淡如水。從大一以後,再沒碰過《鳳凰劫》,因為她已經和堇年,將這首曲子送往了天堂。“有沒有剩下回望的時間,再看我一眼,我分不清天邊,是紅雲還是你燃起的火焰……”

流憶正在發呆,耳邊突然響起了熟悉的旋律,她猛然回頭,卻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明明是個陌生的面孔,可那雙眼睛,卻那麼熟悉!那不是天堂上那人的眼睛嗎?流憶轉過身,抹掉那淚痕,腦海中卻浮現出汨含清晰的面孔。她和堇年打鬧著,她躲到汨含的身後,汨含就那麼護著她,讓堇年抓不到她,堇年不服氣的認輸,她就拉著汨含又蹦又跳。從小,汨含就像留風一樣寵著她,順著她。汨含從小失去了親生媽媽,雖有後媽,卻不如流憶幸運,汨含的後媽待他不好,只是汨爸爸護著他。汨含早早經歷了人生悲離,過早成長。

他愛梧桐,因為梧桐高大挺拔,從小他受了委屈,便到梧桐樹下傾訴,梧桐聽他講,任他哭,給他依靠。自八歲,遇到了流憶和堇年,他便和他們說,流憶似懂非懂的聽著,堇年氣的又跳又叫。他知道,心中的梧桐,已經長成了一名少年和少女,包繞著他,關心著他,讓他溫暖,不再孤單。因為有很多人心中,掛念著他。流憶失去生母時很小,很快有了一個如親媽般的後媽,疼她,愛她,她還有爸爸,哥哥,順著她,帶些許寵溺,她從小便很幸福。所以,也希望別人幸福,更希望汨含和堇年幸福。呆了這麼久,那男子竟走過來,伸出手:“你好,我叫安之諾。”見流憶疑惑的看他,他笑了,“謝謝學妹教會了我這首歌。”

“學妹?莫非你是珸童羽大學的?”“是,四年前,梧桐雨,你們在祭奠時,恰好我也在,便學會了。”流憶苦笑了一下:“學長真是說笑,聽一遍就能學會,不知還有誰會喜歡這悲傷的歌。”在一個下午,因為《鳳凰劫》,認識了一個命中註定的人。不經意間的偶遇,其實已在安之諾的默默注視下排演了四年。天空傳來縹緲的梵音,青梅竹馬,不會說的是我們三個人吧。Six.2020s從未想過的結局,梧桐安睡。十年前,流憶和留風回到了茗影,熱鬧的都市。全家搬到了高檔別墅區,卻沒料到鄰居居然是汨含。幼兒園的第一天,流憶驚奇地發現了堇年也在。從此,路上多了三個結伴而行的身影。一轉眼,過了十年,流憶和堇年來到了汨含就讀的茗影一中。流憶漫步在青蔥的校園,走到校園的角落裡,那一處最不起眼,最舊,亦可說最古老的破屋。鏽跡斑斑的鐵柵欄,被爬山虎覆蓋得嚴嚴實實,從門外依稀可見裡面紅桐的木門,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這座小屋,和印象中溍辰的中學模糊的重疊在一起,恍惚間,屋內傳來了朗朗的讀書聲。不知為何,高度現代化的茗影一中內會有一處如此破舊的地方,流憶搖搖頭,將溍辰甩出腦海。鐵門是開著的,流憶輕輕推門而入,大概是年歲久遠的緣故,鐵門“哐當”響了一聲,裡面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堇年抬起頭,放下手中的貓糧,“流憶,這大週末的你怎麼也來學校了?”流憶蹲下身,逗著地上的小貓,“你不也在嗎?想不到傾大少爺也這麼愛護小動物,我還以為你早把它五馬分屍了呢。”

“難道在流憶心中,我一直是一個這麼邪惡的人嗎?”邪惡?流憶愣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少年,已不是十年前那個自稱大王,喜歡花拳繡腿,小小年紀便鍾愛雞蛋葉子的曼陀羅。十年,當初的調皮大王已經蛻變為翩翩少年郎,依舊喜歡腿腳功夫,武術很厲害,依舊喜歡卵形葉,白色花的曼陀羅,雖然,她們全株都有劇毒,毒浸入心。“我一直覺得這個屋子很像溍辰。”堇年口中緩緩吐出了幾個字。流憶撫摸著小一的白毛,夢囈般道:“我也是。”小一乖巧地叫著,雙眼中間的黃點越發可愛。雖然早就知道汨含病了,但還不敢想這麼嚴重。被堇年拉著匆匆往醫院跑,病房裡的消毒水味讓流憶感到窒息,腦中一遍一遍迴盪著堇年的話:“快,汨含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大腦中一片空白,想汨含護著她不被堇年抓到,想汨含教她和堇年如何摘到高高的梧桐葉,想汨含接住從梧桐上掉下的她而手骨骨折,想汨含寵溺的笑容,想汨含子夜色眼眸中的,落寞,想汨含……堇年拉著她闖進一間病房,汨爸爸和唯爸爸在門口低聲交談,留風坐在汨含床前,給他整理被子。汨含本就蒼白的臉更加虛弱,面無血色,流憶和堇年拉住汨含的手,默默地望著他。汨含睜開眼,無力地笑了笑,清澈的眼眸中帶著一絲淒涼,額前的頭髮順從地貼在他光潔的額頭上,面頰早已沒有高中生的生機。流憶一直想問:“為何你要連名帶姓叫我?”流憶抱頭,從牆壁上慢慢滑下,留風坐在她身旁,緩緩說:“白血病,要帶汨含走了。”流憶抬起淚眼朦朧的臉,“哥,這不公平,只差一年,汨含就可以去長滿梧桐的珸童羽大學了,就一年了……”說完,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湧,留風抱起流憶,“小妹,其實一切都是這樣的,你……汨含……”不知留風后來說了什麼,流憶就這樣睡著了。待一覺醒來,就被堇年拽著去參加汨含的葬禮。葬禮?流憶昏沉的頭腦一下被激醒,無盡的悲傷如洪水般湧來,原來,汨含,已經……死……了。

在公墓上,流憶點燃梧桐盆中的梧桐葉,旁邊的堇年放入了一支白色的曼陀羅,看火焰一閃一息,心中默默祈禱,願天堂給汨含一棵梧桐作依靠,讓他不會感到孤單。是真的始料未及,時光機承載了十年的青春,年少,依靠,扶持,竟也承載了死亡,這沉重的字眼。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輪迴的終點,寂滅到永生沙漏流轉了多少時間,你在三途河邊凝望我來生的容顏,我種下曼佗羅讓前世的回憶深陷,…………Seven.2030s曼陀羅凋謝,一諾值千金。

夢醒人間看微雨,江山還似舊溫柔。又是一年夏日來到,流憶念了兩年研究生,便順從己意,成了一名作家。午後的陽光慵懶地灑在大地上,流憶被電話鈴吵醒,“喂,哪位?”“騰”的坐起來,瞪大了眼,“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啊,我侄女都要嫁人啦!”流憶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電話那頭傳來吃驚的聲音:“流憶,不會吧,我才幾年沒回國,現在孩子都這麼早熟啊,七歲就嫁人,不會你已經當奶奶了吧?哈哈哈……”“你才當奶奶了呢,幾點回來?我去接你。”

流憶收拾好去機場,電話又響起,是安之諾。“喂,安之諾。”“流憶,都三年了,你能不這麼連名帶姓的叫我嗎?”“那個,我還有事,有事趕緊說。”“什麼事啊?”“哦,堇年回來了,我去機場接他。”“哦。”安之諾剛要說:“我和你一起去吧。”話未說出口,已傳來“嘟嘟”的忙音。是流憶的青梅竹馬回來了,安之諾擔憂的想,我還有機會拉住那個天使嗎?

堇年拖著行李箱,一臉朝氣的笑容已無四年前的青澀,一出機場,給了流憶一個大大的擁抱。隨後,他們去看了汨含,在梧桐盆裡種植了一株微型梧桐,梧桐下,是一株曼陀羅,嬌豔地開著花。汨含熟悉的眼眸,扎進了流憶心中,這,這是安之諾嗎?流憶,堇年,安之諾,在珸童羽的操場上回想著當時的年少,不時有學弟學妹看這三人陶醉的模樣。

“我們去梧桐雨吧。”安之諾提議。“好啊!”“等一下。”堇年跑了出去。半晌,安之諾突然說,“流憶,做我女朋友好嗎?”流憶回頭一臉驚疑的看著他,“你是一直喜歡堇年的,是嗎?”安之諾苦笑道。流憶愣了一下,說:“不,我們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轉頭,看見了兩手各拿一支甜筒,嘴上還咬著一個,不知是什麼表情的堇年,正怔怔地望著她。公墓前,流憶淚如雨下,梧桐睡了,曼陀羅也凋謝了嗎?那一晚,堇年將流憶推出車下時留戀的目光,深深刻在了安之諾心上,或許,梧桐和曼陀羅,都在呵護著那個天使吧,安之諾默默的想著。三個月後,流憶走過紅地毯,牽住了安之諾的手。一諾千金,一唯流憶。梧桐雨中,諾和流憶將一段梧桐枝點燃,流憶平靜的說:“汨含,真像鳳凰之劫所言,多少離別才能點燃梧桐枝的火焰?”……我在塵世間走過了多少個五百年,曼佗羅花開時誰還能夠記起從前,誰應了誰的劫?誰又變成了誰的執念?……忽然想起堇年推開她的一剎那說了一句話:流憶,我的心中了你的曼陀羅花毒。很深嗎?Eight.2100s時光機也老啦。時光機載得住死亡,載得住守護,載得住天涯,唯獨,唉,時光機也老啦。流憶坐在陽臺安樂椅上,看著不遠處的珸童羽大學,珸童羽,已經成了梧桐大學。黃綠色的葉給校園灑下一片綠蔭。摸著小十雪白的毛,小一是堇年和流憶撿的流浪貓,小十是小一的第十代子孫,貓孫了。無一例外,雙眼間的黃點,在陽光下越發好看,天堂也入夏了吧,堇年和汨含,你們好嗎?諾已經成了畫家,最喜歡畫流憶,他最美的天使。流憶細細想著諾的話:其實,汨含的眼睛,長在了我的眼睛上,他把他的角膜,給了我,我來替他,守護我們的天使。告訴你,汨含喜歡叫你的全名,因為他把你的名字理解為:唯有你的流年,繁華了我的記憶。說實話,《鳳凰劫》是我偷練了好長時間才學會的。不騙你,堇年回國,我很害怕的,我也很佩服他。我投降,我們的相遇,我密謀了很長時間呢,嘿嘿。親愛的,你不怪我吧?……“流憶,孫兒來電話啦。”諾一手拿電話,一手拿畫筆,全身像個聖誕老人。

“喂,奶奶,輕音生啦,龍鳳胎!”話中人聲音掩不住的激動。“啊,曾孫也為人母啦。”流憶感慨。“您給起個名吧。”Nine.2100s藏不住的回憶。“嗯,男孩叫梧桐,女孩叫流年吧。”說完,掛了電話。“我還以為你會讓女孩叫曼陀羅呢。”諾一邊畫著一邊說笑。

“你忘啦,諾,孫女不是叫小曼,孫子叫佗羅,合起來不就是曼陀羅嘛。”Ten.2100s梧桐下的曼陀羅,你們可曾看到?流憶看著諾畫的梧桐下遍野的曼陀羅,抬頭看天,梧桐下的曼陀羅,汨含,堇年,你們看到了嗎?諾遞給流憶筆,讓她寫上自己的願望。流憶想了一下,提筆:“一願現世安穩,歲月靜好。”“二願靜守安然,微笑向暖。”汨含,堇年,誰也不是誰的劫,誰也不是誰的執念,我依然是鞦韆上的那個天使。[完]

高三:宋肖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