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原野如往常一樣很是模糊。破曉前，一大片，一大片，灰灰色。龐大的灰色原野，渺小的黑色人影，一痕鋤頭如往常一樣顫動著。
爺爺如往常一樣早起，如往常一樣穿著單薄的衣物，如往常一樣扛著鋤頭進入霧靄。我恍惚間聽見金屬與地面碰撞的響聲，便悄悄起身起身追尋聲源，一路行至田野。
爺爺在田間如往常一樣奮力地揮舞著鋤頭，年邁的身驅如往常一樣重複著一遍又一遍機械似的動作，顯得如此滑稽，又如此往常。
我如往常一樣靜靜地坐在一旁的田埂上，望著爺爺對田間如往常一樣地“熱愛”。
“起這麼早啊，不再多睡會嗎？”爺爺一邊抬起衣袖揩去額間的汗，一邊走向更遠的還沒有翻的地。
“醒了，就起了。”我仍在那靜靜地坐著。
“貝貝，真辛苦！天還沒亮就要起來讀書了！”機械似的動作仍在遠處上演。
“沒有。”我的聲音像只蚊子，沒有一絲底氣。相比於每日從早到晚既忙於耕作，又忙於工作的爺爺來說，我這早起學習真的微不足道。明明早就到了退休的年紀，但爺爺還是不服老堅持去工作，總是讓自己在忙碌緊湊的時間裡度過每一天，但爺爺並不覺得辛苦，反而樂此不疲，垂垂老矣的他仍然如往常一樣愛著這片土地。
“貝貝，要好好讀書，爭取上個好的高中啊！”爺爺的叮囑突然從遠方響起。
“會的，一定會的……”我起身離開，迎著晨光回家走著。儘管口頭應諾著，但事實上我像只迷途的羔羊，漫無目的地上演著一幕幕重複的日子，我的目標呢？我的方向呢？也曾迷茫，也曾彷徨，也曾質疑著現狀，也曾追尋著所謂夢想，卻最終困惑於自己已做的選擇，彷惶於自己即將面臨的選擇。
“路上要小心哦，讀書要努力哦。”爺爺洪亮的桑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的影子逐漸拉長，留下無盡遐想。
次日凌晨，如往常一樣，穿著單薄衣衫的爺爺再次扎進霧靄，樓上卻亮起一抹橘黃的光。田野裡是金屬與地面碰撞發出的嗒嗒聲，房間裡是筆尖與紙面摩擦的唰唰聲。
作文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