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蜻蜓,每天都十分敬業地拿個網兜,拎個瓶子,在花園裡與蜻蜓鬥智鬥勇。
又是一天,收穫頗豐。我趴在半牆上,“觀賞”著網中的蜻蜓。他們在網裡掙扎,卻毫無作用,即使出了網,一頭撞上瓶子壁。
網裡的他們被束縛著,從身體到靈魂,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而網外的我,看不到蜻蜓曼妙的身姿,眼前的景象令人生厭,要多不爽有多不爽。
不禁問自己,我在幹什麼?一張網,束住了他人,而自己非但不快樂,還與其一同被束。
解開眼前的網,還蜻蜓一片自由;解開心靈的網,寬恕他人,同時放過自己。
心思飛走好久,被祖母一聲呵斥喚回:“幹什麼呢!快放了,不然喲小心半夜鬼敲門……”在祖母眼中,與動物有過多交集是不吉利的。
啞然失笑。如此,不亦是束住了自己?用思想這張大網,緊緊地把自己包裹起來。
驀地,一個身影映入眼簾——方鴻漸。在一個個心網間遊走,最終迷失了自己。初入社會經歷尚淺,只好蜷縮在街角感嘆人生,有懊悔自己的無能,於是他的信仰就此黯淡,終而迷失自我。
一個鮮活的被“網”折磨得痛不欲生的例子。同樣,誰會相信祖母真的牴觸一切動物呢?不過是被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心網所限罷了。網內的她,又何嘗未糾結過,未渴望過網外那一方淨土?
那麼,何不解開心網,放過自己,放過別人?
思緒再次飄遠,這次把我拉回的,是鄰家孩子的笑聲。
望過去,他們的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不同於網內的人們的憔悴、糾結,他們活潑、飽滿。未經世事未入學堂,他們的心靈,還是那樣的簡單。
可這樣的狀況不會維持太久,他們終究要入網——人這一生,不就是在各種網內穿梭,在網裡網外遊走麼?
我們在網裡掙扎,在生活的條條框框裡掙扎:寫作文的規範,迷信思想的束縛,人事官場上的“規矩”……
如何出網?不像蜻蜓那樣做無謂的掙扎,落得一身傷卻無所得,不妨由內而外的解放自己,順其自然。
不妨學著大蘇,不拘禮節才華四溢;不妨學著陶淵明,遠離世俗釋放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