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置了手頭書本,手撫上外婆家老舊窗櫺。村落空氣裏餘留了節日的狂歡氣氛隨着風消散了。已是夜深人靜,只聽見小橋流水的叮咚響聲。
垂首鞋底踢踏地面震起窸窣碎石沙礫,瞧着弧線精緻完美滾落至不遠草地,嫩黃臘梅隨風飄浮,時而小巧花瓣繡上水面擊起漣漪。
偏頭,夜太深,僅能湊着繚繚月光瞧了那人輪廓,他紅色袈裟胸前掛串佛珠,瞧不得眉眼卻也能估計出那人必是俊俏極致,温潤如玉的氣質四散在寂寥空氣中擊打着其間每一個分子。風颳到耳畔的聲音像速溶咖啡,淡淡香醇裏無盡的苦澀。他説,夜深了,該入眠了。
他像是遠山的淡青天上的薄雲,林間的小溪,城中的燈火,身處市儈情景仍不染淤泥,活得似天上的仙兒。他切慕喜馬拉雅山頂的那抹無盡悲傷。
朦朧月色搓捻揉碎,零落灑在樹葉照影斑駁,鴉雀啾鳴聲兒清脆,縫了淒冷月色入五臟六腑。倚靠牆面,闔目再睜眨了幾眨,絲絲縷縷淡色星芒墜入眼底。
“畏罪自愛的時節,落花已填平了深淵。”
“喜馬拉雅的風在剎那間,就把所有的人吹成了我。”
“一生都享用不完的山水,該有誰來參悟。”
他在我的夢裏説,他的名字叫倉央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