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星星。”
走过街头时遇见了一个画师,大概三十岁出头。
我不懂画,只单纯觉得挺好看,便停下问价。
我不经意看见了他眼瞳里的死灰,才反应过来这是个盲人。
他侧身拉开一个大袋子的拉链,动作显得有些迟钝,不知道是不是天冷的缘故。
画上是一个水洼,一只猫,还有它的倒影。
“二十。”他搓了搓手。
他愣了一下说在。
第二天我实在有事没法去哪儿,第三天匆匆赶去生怕他已经不在了。
我忙解释不是要钱。
我愣了愣,回答没有。
我不知是着了些什么魔,硬生生吞下了心中的疑问说好。
我一连两天绕过了那条路,可能是因为许下了轻狂的诺言吧。
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想玩水的小孩,却又听说隔壁家的某某又溺水死了,于是心中痒痒对着绿汪汪的河水说,你是怪物呀,是会吃小孩的!
又到了那条街上,天放晴了,他正在收拾东西。
他说他马上就要走了,我满脸通红地拿出那个玻璃瓶放在他手上。
那时我以为我真的摘到了星星。
“这不是星星。”他转身离开。
很久才反应过来双手已经僵得不成样了。
他双手接过我手里的星型瓶子,灰暗的瞳孔中闪现着光芒,仿佛阳光冲破乌云的模样。”
画具零落地摆在一边,画板上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儿,一头黑色的利落短发,笑得很欢。
他抬头看我,说了一句不卖。
天有些冷,我裹紧了大衣,问他卖哪些。
他拿出一副画,开口:“你看看,这个行吗。”
“多少钱。”
我从包中拿出一百递给他,忽然又想起家里还有两匹多余的围巾,“先生明天还在这?”
我回家把画放在柜子上,思量着他是戴格子还是纯色的好看。
我终于递给他格子围巾,他好像很久才想起我来,涩涩地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拿钱。
他突然笑了,把围巾还到我手上,“今晚有星星么。”
“难怪这么冷了。”他的眼睛仿佛一潭死水,没有一丝生气,“不如帮我摘颗星星吧。”
“我就要去其它地方,你得快些了。”他抬头,像在看什么,却又分明什么都看不见。
毕竟只是路人罢了。
我怪自己这几日总是思绪凌乱,既然不自知地去买了一个星型的玻璃瓶子,是晃着还会发光的那种。
我叫住他,这回他似乎记得我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灰暗的瞳孔中闪现着光芒,仿佛阳光冲破乌云的模样。
“谢谢。”他的眼中又恢复了以往的黯淡,把玻璃瓶还给我。
我握着那个玻璃瓶看他的背影。
九年级:顾三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