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选自茅盾青少年文学院海选征文【国中组】
作者:吴彦樺
儿时的灯,对我来说再也亮不起来了。
以前,父母工作忙碌,总把我像个物件似的存放在外婆家,一存就是好几周,甚至没有电话打来。年幼的我和外公外婆没有太多交流,于是便喜欢一个人待着,尤其是晚上。
傍晚,天渐渐泛起凉意,云朵和太阳捉迷藏,不知躲到哪儿去了,只留一抹余霞为它做掩护。对电视不感兴趣的我望着窗外,外婆家的对面是铁轨,夜晚的汽笛声不多,可能很少有人在晚上外出吧。偶尔驶过一辆列车是运煤炭的,四周是一片漆黑,我不自觉在心里默念着:去吧,但愿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
我想母亲,无时无刻不想念她,希望她快些来看望我。但一切也只是泡影罢了,我不愿落泪,将头扭向窗子一边。那一瞬间,我惊呆了。一盏一盏彩色的灯争相亮起来,红的绿的都有,不停闪烁着,我定睛一看,是高架桥上的灯!透过光晕,我看见一辆辆从桥上通过的汽车,川流不息。灯照耀着这片土地,使铁轨上的硬木在夜晚也看得格外清晰,一粒粒小石子铺就,变得分明可数。远处,城市之光被点燃了,我似乎进入了一个金灿灿的世界,前方有光在指引我,带我飞得更高。
我飞得越来越远,路过人山人海的马路,凝视着橱窗中琳琅满目的商品,看见许多孩子在广场上挥舞荧光棒。有一刻,我闻见母亲在厨房做菜的喷香,这一切近乎真实。“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嗯?原来外婆在呼唤我。我心满意足地坐在沙发上,心中得到慰藉。我眼前依稀有跳跃的灯火,那灯带给我最温暖的美好与遐想,让我留恋其中。
后来,母亲真的把我接走了。我见过许多次都市的灯光,但我总是格外想念一个人看灯的时光。可是,灯已不再会被点燃,儿时的感觉已经找不回了。
好在,我的心中有一盏灯被点燃,它让我与无望处看见光亮,哪怕只能透进一束光,也足以照亮我的心房。终于,我的希望不再只是希望。
记忆像铁轨一样长,列车静静驶过,带走温和的记忆。
城市之光,一直亮着。我始终提醒自己:向着光亮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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