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红色的典雅马车不时颠簸,缓缓行驶在回宫的路上,斜晖拉起了长长的影子。
“阿途,离皇城还有多久?”
“大人,不出半个时辰了。”
没有过多理会,秦昭被疲倦扰了心神,沉沉睡去,不过总有莫名的不安萦绕心头。
早知宫中毫无人情可言,秦昭不敢显露小女儿的半分姿态,她曾经的天真与娇俏,埋在这个深宫后,好像就湮没不见。
梦里她不会笑不会哭,只是皇宫里一具奉命行事的木偶,秦昭难受地蹙起眉,轻轻嘤咛出声。突然一阵颠簸感袭来,陌生的很。她猛地醒来,冷汗出了一背,这回宫的路不对!
这早已不是是回宫的路,她眼中有错愕与薄怒,想要飞身翻出马车,却听见岩石碎裂滚落的声音,前面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断崖,犀利的凉风扑面而来,迷了秦昭的眼。
秦昭下意识上前抓紧缰绳,想制止炽烈马的前进,可是没有用了。
整辆马车腾飞而起,有泪水从她眼里缓缓滑落,带炽热的温度。
多年以后,她在宴度院栽花,偏过头问温燃:“你说,要是我死了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秦昭笑了笑偏过头去,她知道,温燃这辈子不会明白这个问题。毕竟有些事,你瞒我瞒,各自都太聪明了,各持着心思。
冰凉的触感贴上她的额头,不由生生打了个寒战。
年轻而淡薄的嗓音响起,冰凉也移开了,男子没有再说话,秦昭隐约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
“我…”话未出口,秦昭便难过地皱起眉,喉咙火辣辣的,无法完整说出一句话。
摔下山崖,好像不是这样的伤势吧。
“你不想活了吗。”
说开就开的新坑《长宫祭》,完了不会没人看吧,麦格好多人一改名字就不认识了(慌)
悄寂间,车上小轩的帷裳突然被轻轻掀起,半露着截藕粉色袖口的细白皓腕,随即探出一张秀气的小脸,远山黛眉澄澈眼,眉目间有深深的倦怠,平添慵懒。
秦昭瞟过周旁闪掠而过的青葱树木,以及暗下来的天空,揉着眉心问到。
车外有声音毕恭毕敬地回答,秦昭倚过身子,确是皱了皱眉,不知为何,阿途的语气不似以往平日里的清朗,反倒有些含糊不清。
她入宫已有五载,自她仅二八年华,一举夺得殿试状元,天下一片哗然,自古梁国上下并非无出众女辈之才,不过走的如此之高,年岁稚小如她,当其一人。
群臣对她冷眼相待,更是议论纷纷。秦昭却默默地一步步爬到右相这个位置,直到无人再有异议。世人皆说秦大人才华容貌皆是一品,可惜了坐在这样高寒的位置。
立马地掀开帐子,秦昭秀气的脸蛋沉了下来,眼里有乌云翻涌,马夫早就无影无踪了,只剩炽烈马在疯狂地奔跑,那不正常的样子似乎被迷了药。
来不及了————
为什么三番五次总有这么多人想害她?她这一生,活得好累,如果再来一次,她一定不再入宫,做个普通的姑娘,被兄长父母宠爱,未尝不好。
帷裳飞起,泪滴在眼角放大,一切仿佛成了慢镜头,隐约间有一角青色的袍角闪过,她惊疑想看清,却直坠无边黑暗,她终是逃不过一死了。
温燃泡茶的动作一滞,睨着她似是想看穿什么,却是笑的极其温柔:“不会有这一天的,我在,怎么会舍得你死?”说到后来,是毋庸置疑的语调。
想睁开眼,好努力都不行。
“你若醒了就别乱动。”
安宁如许,浓郁的药香沁人心脾。
“你的伤势有些重,奇在未伤及体表,都是内伤。”男子眼也不抬,语气漫不经心,“尤其是眼睛,短暂性失明。”
秦昭面起潮红,挣扎着想下床,却被一双比冰寒的手压制住,微怒的冷声自上而下。
高一:郁白